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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的那一天,我回頭看了三年來生活的地方。這一刻,我猶豫了。雖然只是猶豫了那麼零點零幾毫秒的時間,但時間好像是過了一千零九十五天一樣的漫長。

收拾完房間裡面每一個角落的東西,我整理出了兩袋黑色的巨型塑膠袋和三代透明小型垃圾袋,一個褐色的紙箱,一個白色的紙箱,兩大袋衣物,一個洗衣籃,還有兩袋要拿回家的雜物。就這樣放在我每一天睡覺的床上,等待著電話響起。震動的聲音透過每天都要倚靠的書桌木頭材質,傳到了我的指尖上,那是媽媽的電話。於是,一個後車箱、一個後座寬敞的空間就這樣把我四年來的回憶關上了車門。道別,聽著車門被甩上的聲音,我想起當初也是這台酒紅色的Ford汽車一路將出上大學的長子送往異地念書,當初的我家中的冀望。而現在,我只是一個一點也不特別的大學畢業生。

「四年的歲月,我們在風雨中相遇,也註定在風雨中別離。」

二零零八年九月十五日辛樂克熱帶性低氣壓的來臨,彷彿預告了我們的未來將會有非凡的風風雨雨。但是二零一二年別離的風雨又像是在告訴我們,這一切只是天氣的變化。

回到空蕩的房間,聽見自己在房間裡的跫音,此時才深深的感受到離別的空虛。走進室友的房間,呆滯地坐在那個在我心中是屬於我的位置。我們最後一次在這個房間裡以室友的身分輕鬆的對話。那空蕩的整理箱,那整齊排放在紙箱裡的漫畫,那半掩著空虛的衣櫃,一瓶喝不完的高梁,三年累積的塵埃,最後一次彼此珍惜的友宜。就這樣悄悄地,悄悄地。悄悄地悄悄地,熄滅了。

離開的那時候,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二號星期五夜晚十點十二分二十八秒,雙手提著沉重的行李,嘴上聊著不搭的話題。我擠出那零點八四九七毫秒的時間,回頭再把這個畫面映入了眼臉。彷彿回到了三年前第一次轉開這個門把的時候,窗外似乎還透露的午後的豔陽,三年來依舊的塵埃,滿心期待的大學多采多姿的生活,就此,夢醒。

關上燈,窗外沁潤了乳白色的光暈,心好像在這一天內被自己給掏空了。

 

心中的赤子,掏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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